Tuesday, June 30, 2009

一次汉译英引发的惨案

我一老友,常年做汉译英,越做越瘦,皮肤黝黑,脸上写满沧桑。他的导师更惨,也是做汉译英的,翻这些东西的时候从头到尾抽烟,后来得癌症死了。我这里并非是在诅咒做汉译英的同行,而是我发现,做汉译英,但凡想赚钱的一些商业翻译,你都有可能面临一些惨不忍睹的中文,你又想忠实于原文,把它给翻出来,又不想毁掉自己的名节,起码翻出来像是人话,结果就为这一点臭钱,老鼠钻风箱,在原文和译文之间两头受气,最后活活郁闷死。从健康角度来讲,这些活接下来是得不偿失的。

大家不要笑话《北京周报》和《中国日报》的那种特色英语,翻译的人也实在没有办法。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有人原文中说:“为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这样的说法,你叫人家怎么信达雅去?当然翻译出来很简单,但是对于英文受众而言毫无意义,甚至只是一种荒谬,他们还会以为这是翻译的问题。可是翻译又能怎样?多半时候,只能无动于衷,照着去翻,读者是哭是笑,那就听天由命了。

在以前的单位,有一回遇到一上司给我看的“公司形象设计说明书”,一广告公司写的,全是一些花里胡哨的文字堆一处,内容空洞无比,八成是广告公司刚毕业的小毛孩刚喝醉了酒,又吃了点摇头丸加阿司匹林,又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后,在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写的文字。这叫什么形象设计,简直就是毁容。但不知道为什么老板那么喜欢,并让我翻译。我看到不好,跟老板直说,老板批了我一顿。他请了一英文老教授,老教授也怀疑我年轻气盛,事情做得不多,牢骚还是不少,从他的口气上看,这是我人生观不积极的问题。对于这个他还没有看过的文本,我看他有一种万夫不挡的豪迈气慨。我肃然起敬,但没说话。

老板接着把这事委托于他。老教授是一辈子教文学的,也不大做商业翻译,对外面一些广告公司没文化的程度显然缺乏清醒认识,拿到材料一看,心脏病差点发了,赶紧推脱该任务溜了,我是员工跑不掉,所以最终事情还是落到了我头上。

照说经此考验,以后碰到别的什么烂文章应该不怕了,可是如爱因斯坦所言,人世间有些事情我们根本无法肯定,比如宇宙有多大,人类有多蠢,还有翻译的原文有多烂。以后我注定还会遇到这些文字,如房地产商的楼盘广告,如官腔的学术文章。有时候是熟人找我帮忙,不太好拒绝,硬着头皮给翻的。可是以后,不能心太软,把所有这些文字都自己扛。不然,上有老,下有小,我这么去做,究竟是要闷死憋死,还是被这些文字雷死?

今晚上又遇到一些这样的文字,大怒,写完这篇博客,才感到好了一些。

Monday, June 29, 2009

周末去得克萨斯北部拜访老同学。得克萨斯在俄州南边,所以天气更为炎热,外头马路上我相信放个鸡蛋都能煮熟。好在同学家的小区有游泳池,家里还有个洒水的滑滑梯,所以孩子们在一起玩得很开心。

我当初买房,唯一遗憾的地方是我们这个小区没有游泳池。美国中小学的暑假都长达三个多月,在这炎热的三个多月,没有一个游泳池是很糟糕的事情。而夏季美国人的去向好像也只有两个,要不去附近什么地方的游泳池。上上个星期父亲节的时候,教会牧师问孩子们:你喜欢和爸爸一起做的事情是什么?很多孩子回答是“去游泳池。”我准备过几天还得去YMCA办个会员证,接着去那里的游泳池。要是条件许可,美国人出去度假,一般是往海滩跑。以前有听力老师说,你一听到“度假”,接着就要想到Beach(海滩),这几乎成了条件反射。

总体来说,白人怕热喜寒。冬天天一放晴,就有人敢穿短袖出门,这是东方人所不解的。这盛夏在办公室,空调开得能把人冻死,我办公室专门放了一外套,进去还得穿上。我记得有次坐火车去华盛顿,也被空调冻得够呛。诗云:南桥出差一千里,鸡皮疙瘩一车皮。回到家,美国人很多整天整夜把空调开着,害得有些小区断电。

造成了这种体质的差异的,很可能是饮食结构,中国饮食摄入的热量比较低。另外,一般来说胖子怕热。中国人的肥胖人口占总人口比例为1.6%(男性)和1.8%。而美国分别为37%和42%(数据来源:What the World Eats, by Peter Menzel and Faith D’Aluisio)。

这种对热的恐惧,也体现在其文化当中。当人们说到天堂和地狱的时候,地狱总被描写为一个酷热的,硫磺火湖的地方。有一回一传教士在中国绘声绘色描述地狱的酷热和烈火,观众无不惊恐,唯有一个男子无动于衷。传教士好奇地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我南京人。

Thursday, June 25, 2009

杰克逊和英语听力

今日请假在家,没有上班,结果迈克尔·杰克逊死了。

在杰克逊住进医院的时候,我正好在Twitter上,看见一会儿有人说他死了,一会儿有人说他是昏迷,由于消息反反复复,也有人后来不耐 烦了,说杰克逊怎么死后又昏迷了,是不是诈尸。MSN新闻最有意思,头条版块上说杰克逊昏迷了,但是在“爆炸性新闻”的标题栏位置,说巨星杰克逊死了。一 个网站, 两种消息。可见两个不同的值班编辑,在每分钟每秒钟都在搜寻他的确切消息,不断更新,以满足公众难以阻挡的好奇心。我学校有个同事在自己的 Facebook上写道:我其实不关心杰克逊是生是死,可是怎么了,我也在不停搜索关于他的新闻。

就这样折腾了好半天,后来大家才一致确认他真是死了。

这个消息几乎成了所有网站的头条新闻,覆盖之广,不亚于当初戴安娜王妃去世。为什么这么一个歌星的去世会引起这么多关注呢?我到现在还不 是很明白。但是杰克逊的影响之广,倒是大有领教。杰克逊其实93年后在公众场合的露面就已经不多,倒是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亦即90年代初,他在中国大学校 园里火得不得了。由于那时候我我基本上是一书呆子,对时尚反应缓慢,我一直很纳闷他到底是男是女,是白人是黑人。要知道如今像李宇春那样的中性美还挺流行 的,像奥巴马那样黑白兼有也可以理解,可是那时候我们毕竟刚上大学,哪里知道这个磁带上看上去挺女性化,但是名字挺男性化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起杰克逊我就想起我们的英语听力。有一回,有个师兄拿着杰克逊的磁带告诉我,你要是把杰克逊的歌词听懂了,那你英语也差不多了。我拿去一听,发觉难度很大,我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我当时的听力考试都不错,可是一想到杰克逊我就觉得完了。

这位歌星很特别,他那后来常被人称为“劲爆”的音乐节奏,我这慢性子的人不大容易接受。我一直活在一种惶恐当中,害怕有朝一日我不幸被 捕,有人冲我一直放这音乐,那么不到半小时,我估计就全招了。当初美国拿下巴拿马总统诺列加,就是用大喇叭音乐一直播放,导致诺列加崩溃的。在这样几乎让 人疯狂的伴奏音乐之下,能听懂杰克逊歌曲的歌词,委实不是容易的事情。可是我那时候毕竟没有如今这样容易认命,这么老气横秋,那时候血气方刚,心想杰克逊 的歌曲很不容易听懂是吧,越听不懂我越听,不把你听懂我誓不毕业!

走出这个郁闷的原因,是学校外语系的一次晚会。那次晚会上,我和一美国留学生Todd坐一起,晚会上有一节目是跳迪斯科表演,表演时背 景音乐就是一个和杰克逊风格很像的一种快节奏美国流行音乐。音乐一响起来,Todd捧起自己的头,脸涨红得如同猪肝,然后在大喇叭音乐的掩饰下,狂笑不 已。

我问他笑什么?

他反问我:你能想象到的最脏的词是什么?

我说是:操!(Fuck!)

他说:这歌词比这还脏得多。

我四周一看,所有同学都入迷地在欣赏着,老师们,包括教授、副教授,都在严肃地欣赏者,没有人发笑,也没有人感到难堪。

我终于明白,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听不懂杰克逊。这个音乐的风格和杰克逊也差不多,可是不但我听不明白,外语系的各位老师也没懂。可能是涉及 到了什么复杂的关于性的黑话。那时候我们都还纯情得很,很可怜,根本没机会看A片。唯一的接触,是和几个男同学一起去录像厅看了一部“新婚学校”的疑似A 片,结果发现是科教片,从头到尾是一男一女穿着衣服示范按摩放松的方法,唯一涉及到性的地方是有两条红色鲤鱼在池塘里相互追逐的场景。如果这个做法换成高 考作文,那根本就是离题万里,根本就是零分。我们几个兴冲冲过去试图自我启蒙,但结果一无所获灰溜溜回来。我们几个小伙子怒不可遏。

但无论怎样,那一刻,看周围大家都无动于衷,我顿时大彻大悟。从此不再苛求自己去听懂杰克逊。那个难堪的一刻,未尝不是一种释放。

今天接到杰克逊的死讯后,我又去听了一下他的音乐,发觉在美国生活多年后,他的歌词还是有好多听不懂。当然你可以说是我这人天天看中文写 中文,英文进步不大,但另外一种可能,是很多东西,包括听力,词汇量,我们实在有太多“迷思”了。我就这个没有听懂杰克逊的水平,这么个不大的词汇量,都 不妨碍我在这个国家的工作和生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讲不清楚,日后再说。回想起那个拿着杰克逊磁带考验我的师兄,突然想起他可能也没听 懂,可这也没有妨碍他后来成为一名外交部的杰出人才。

杰克逊一生什么事情都是新闻,可是他可能到死也没有想到,他的音乐曾经成为听完美国之音和BBC慢速英语之后一个新的挑战。别了,这位从未谋面的听力老师。

Thursday, June 18, 2009

Fox News报道我们的Iphone App

过滤,拦阻,担忧。面对网络,有人将其当成洪水猛兽,且看我们这个全校所有师生员工和学生都人手一台电脑外加一部iphone(或ipod Touch), 全校被技术武装到牙齿的地方如何使用网络:

KOKH FOX 25 :: Top Stories

Shared via AddThis

Wednesday, June 17, 2009

你才别有用心

今日查阅美国中小学安装过滤软件的有关资料,发觉自从2000年针对儿童互联网保护的立法时起,历时5年,屡经波折,美国公立中小学才普遍装上了该软件。儿童色情内容的过滤中国不是唯一,但是这么霸王硬上弓的作派恐怕是世界唯一。

面对质疑,我想还是放软身段的为好。但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反倒为该软件冲冠一怒,向一国外记者发难:你家有没有孩子?针对绿坝抄袭的指责,金惠公司已经公开回应,称相关指责是“别有用心”。

用户从技术、隐私等方面的质疑都是合理的,不要说过滤软件,就是豆瓣改回版,都被人骂个半死。如果是仅仅给中小学安装,我想事情本不至于闹得如此复杂,可是所有个人电脑都装,又说是保护孩子,这才是前后不一,让人疑窦重生的地方。既然是“花季护航”,那么一个60岁独身老头去买电脑,也预装一套花季护航,请问这时候要过滤做什么?
这件事,要想从坏事变成好事,其实办法太多了(不是有的人不知道,恐怕是不愿意放弃各自的利益而已)。

1.既然是纳税人的钱在采购,有必要允许多家公司竞争,正式招投标;

2.国家出钱购买,则提供免费下载和升级,让个人用户自行决定是否下载和安装,不要跟微软学,让人用惯了再来收账;

3.新售机器上不预装,而提供光盘,由用户自行决定是否安装,因为不排除有些家长真的希望安装此类软件,保护青少年不去查看色情内容;

4.可规定涉及到青少年儿童的学校等机构安装,我想这一点我想公众都能理解;

5.修补密歇根大学和网络上一些行家指出的安全漏洞,解决可能被攻击问题;

6.承诺不收集包括网银等方面的个人用户信息,仅作过滤用途;

7.侧重色情、暴力等内容的过滤,要是要想过滤点别的什么的话,我建议能让用户自行设置过滤内容,比如我就特想过滤“沙发!”“顶!”之类留言,大部分政治套话,鸡毛蒜皮的明星新闻,各式各样关于保健品的劣质广告等。要是能这样过滤,不劳国家赠送,用户自己都会掏钱买。

这些都太常识了,为什么会被误解为别有用心呢?

Monday, June 15, 2009

父母的四种

记得费思刚出生的时候,我还在家里睡觉。因为腐败分子生了半天没生下来,便嘱咐我回家等消息。第二天早晨,正睡得香,突然电话铃大作,有护士叫我立刻来医 院。我说我马上过来,马上打马,不我是说打的,就过来。小护士又问,那十分钟能不能赶过来,我说从我家到妇幼医院,十分钟,坐火箭还差不多。说完我电话一 撂,就飞也似地出去打的了。结果腐败分子等不及,自己签字打麻药生了。

就那么一天早晨,我突然变了,变成父亲了。这中间没有见习期,也没有岗位说明书,直接上岗就业。

最近在给一个老师开发一门课程,是关于家庭的,我想要是我早些年上过,倒是会有些启发。这课程把平素我们自个儿摸索的东西给整理成语言 了。要说经验,或许最后都能摸索出来,可是有了一套相应的语汇,我发觉上路子可能更快一些。比如平时说孩子要不要管,管得松还是管得严,当然这个讨论没 错,这个老师告诉我,其实大体说来,育儿的方式,管只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你支持不支持。他说的支持是support, 指的是引导、辅导、培育、鼓励这一切牵引孩子走向理想言行的行为。

根据“控制”和“支持”而论,有四种风格,这里不妨写出来和其它父母共享:

第一种为集权型(Authoritarian style),属于严格控制,但是很少支持的那种(high control, low support), 对小孩管得很严,纪律很严格,但是很少帮助孩子,支持孩子,引导孩子往好的方面走。换言之,你告诉孩子“不可以做什么”,但是你不告诉他“可以去做什么 ”。这种孩子长大以后,如果当了父母,他还会这么对孩子。孩子会听话,可是这种听话是出于恐惧,而非尊重。这种孩子长大一不小心当官,要是进了工信部,宣 传部,他就只会封堵,过滤,强令安装绿坝软件等等,他不晓得用支持(support)来平衡控制(control)。

第二种孩子为民主型(permissive style), 管得少,支持比较多(low control, high support),基本上是Spock博士教育大的那一代。现在美国的育儿又很多是这样,对孩子鼓励多,支持多,但是管得比较少。长大后,孩子们以为自己 是宇宙的中心。但是稍微碰些钉子,不合适的言行倒也可以改正,孺子尚可教。

第三种为权威型(authoratative style),管得多,但是支持也强(high control, high support),和孩子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但是父母就是父母,孩子还是孩子,规则严明,不和孩子讨价还价。这样孩子长大后对家庭对社会负责。知道如何尊 重权威,也知道如何合理使用权威,因为看过父母的例子。这是最好的方式。圣经上也教导人成为这样的父母。“我儿,要听你父亲的训诲;不可离弃你母亲的法则 (指教)。”(箴言1:8) 从这里看,训诲(control)和指教(support)是应该结合的。或许可以在父母二人之间结合,严父慈母,或者严母慈父。

第四种为放任型(neglectful style),这种最可怕,控制低,支持也少(low control, low support).和孩子没有建立关系,没有情感交流,对孩子也没有指引,孩子们只得自己拿主意,自己去决定何为正误。他们没有规律,没有榜样,没有规 则,长大后很困惑,不知道何为正确何为错误。信仰、价值、行为方面,他都没有一个可以参考的体系。这种孩子长大后,没有教养,不负责任,和家庭关系差,为 人处世很散漫。由于一直没人管,内心很希望有榜样,希望有人替自己拿主意,所以一遇到黑帮之类比较威权的角色,一下子如鱼得水,很容易加入。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管教”二字。管教管教,是管和教的结合,管而不教,为集权;教而不管,为纵容;不教不管,为放弃;既教又管,才叫育儿。

引申开来,为人父为人母,种类何止万千?因此这也只是个粗线条的大道理,因此这位老师也没有说出很多“实施细则”来,说完反而开始“自我 解构”,说也不要太迷信包括他在内的“专家”角色。因为“建立良好关系比一些所谓‘技巧’更重要。”。另外,你“知道得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其实很多时候 我们做得对,还是不对,自己心里是有本帐的。比如有些做生意的人把孩子丢家里给保姆,既不去管,也不去教,典型的放任。那他们内心是不是知道这种做法不对 呢?肯定知道,肯定内疚,就是不去改正而已,或者只是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来弥补(如买东西,给钱),这样的父母其实是缺位的,以后的孩子,可能只有别人去管 教了。

Saturday, June 13, 2009

绿坝软件的国际玩笑

华尔街日报9日登出一文,称中国的“绿坝护航”软件“挤压PC产商”(华尔街日报的全文要要注册才能看到,这里有转载)。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是规定强制安装,那么戴尔、惠普等国外PC 产商一下子陷入两难,是要得罪中国政府部门,违反中国法律法规,还是要被国内民权团体和用户控告呢?就好比古时候处决高官一样,一瓶毒酒和一把长剑放面前,到底选择怎么去死呢?

我想很多PC产商肯定都在会议室里咒骂:工信部啊,工信部,Do you know what you are getting into? 由于维持中国市场,国外有些IT巨头,如Google, 微软,雅虎都因配合中国有关审查政策,在美国国内被批得焦头烂额,还曾被叫到国会,在听证会上,被人当孙子一样训。由于全球经济一体化,全球IT业是软件、硬件多类子系统的一个复杂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强制安装的做法是十分外行,也没有考虑到后果的复杂性。至于因为侵犯个人隐私问题而在网上引起一片叫骂,甚至引起主流媒体反对,这也是正常。

绿坝软件之所以再起波澜,是因为涉及到诸多IT业的敏感问题,如审查,个人隐私的保护,以及诸多可能的安全隐患。不然我想美国驻华使馆,也不会为这个平素是小技术问题的话题专门发表评论:

Susan Stevenson, spokeswoman for the U.S. Embassy in Beijing, said the embassy was studying the new rule to assess its impact. "We would view any attempt to restrict the free flow of information with great concern and as incompatible with China's aspirations to build a modern, information-based economy and society," she said.

从一个普通用户的角度来看,这个软件的涉及必将面临一些它自己无法调和的矛盾:第一,如果它够强大,则收集信息的能力超强,不然它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收集信息的能力超强,则会不会把一些不需要的信息,如用户的个人网络银行密码给一起收集过去?不知道最终会是谁在收集、分析这类信息,但如果系统内有人居心不良,利用了此信息怎么办?不久前,美国的国税部门就有一内部人员利用职务之便,盗用纳税人的社会安全号码。后来受害者中还包括华裔中国音乐家张贻泉和夫人吕爱夫妇。幸亏我不在国内,不需要安装,不然我会去改用打字机。

该软件看似只是一个信息屏蔽的问题,但根据华尔街日报引述的一位业内专家的话,该软件可能和操作系统形成冲突,从而导致错误,甚至系统崩溃等。

Moreover, Green Dam, which is designed to work with Microsoft Corp.'s Windows operating system, could also conflict with other applications, causing glitches or even system crashes, industry officials said.)

不知道该软件有没有Mac版,若没有,也不强求,倒是给了苹果一个乘机做大的机会。如果是国家部门要求安装,那必须有一个严格的招标过程,因为涉及到千家万户,有必要公众披露该过程。如果在这些方面做得不好,甚至没做,就强制安装,不引起反弹才怪。

另外,PC杂志还报道,该软件的代码涉嫌从美国儿童软件保护Cybersitter抄袭,该杂志描述:

Solid Oak Software, the developer of CyberSitter, claims that the look and feel of the GUI used by Green Dam mimics the style of CyberSitter. But more damning, chief executive Brian Milburn said, was the fact that the Green Dam code uses DLLs identified with the CyberSitter name, and even makes calls back to Solid Oak's servers for updates.

这是个天大玩笑,由于抄袭后,没有“处理”干净,居然软件更新的时候,还在访问被抄袭软件Solid Oak Software的服务器,强制安装后,该公司的服务器届时会受到无数中国网民的访问,即便不瘫痪,也会无端增加其扩充带宽的成本。该公司考虑要不要索性来一次反封锁,就和中国屏蔽国外一些网站一样,屏蔽所有中国用户的访问,但是这样一来,又会影响到该公司在中国的一些合法用户,如安装了其软件的一些在华国际学校等,详见此文.

抛开侵犯公民隐私权问题不论,这绿坝护航能否起到保护青少年的作用,我表示怀疑。在技术部门工作几年来,我一大感触是你不能指望纯粹用技术手段去解决社会问题。我也是家长,当然不希望孩子接触“不良信息”,可是在美国,Solid Oak Software 公司的cybersitter 软件也是有争议的。良好的教育环境,应该是内容,媒介,方法三方面的优化结合。技术只是其中一个部分,你不能指望通过它来解决所有问题,它制造的问题或许会多过它试图解决的问题。

有一次我和一个同行讨论到网络不良信息的屏蔽问题。我感慨你再怎么屏蔽,软件都没有办法挡住一些“漏网之鱼”。这位同行说过一句话我印象特别深刻:这不是软件好不好的问题,是做家长的好坏问题。(It’s not bad software. It’s bad parenting.)

政府总不能代行父母职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