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anuary 6, 2009

中文不好没药医

周围很多中国人,处在英文环境下,出于现实需要,一头扎进英文。或是日子久了,与英文耳鬓厮磨,日久生情,和英文越走越近,中文日渐生疏。我旧习难改,心在俄州身在汉,始终用中文读写。

去他娘的融入主流。

说到底,这是一直在做翻译造成的。翻译离不开好语感,不能话说得不是人话。当然,理解是第一要务。随着时间推移,理解好解决些,会在接触中提高。语言本身并不难,难的是与之唇齿相依的文化。身处这样的文化之中,自然认识会逐渐加深。(但话说回来,人未必非得到国外才能学好外语。安师大以前有一大翻译家力冈,一次俄罗斯没有去过(据说去世前不久才去旅游一次),可是他翻译的《静静的顿河》,无人不赞。)

再者,说到理解,好多不懂的地方其实可以问人。我有一老师叫Barbara,人特好,我问什么问题,她都千方百计给我找答案。前一段时间我告诉她,现在的问题,您也解决不了啦。说的都是您出生前的事呢!

她说甭急,“最近我参加一读书俱乐部,里面我最年轻(她也六十来岁了吧)。”所以她说:有什么世纪初的语言疑难杂症,例如女人装束,餐后甜点,尽管放马过来。

还有一些搞不懂的东西,如果网上查不到相关资料,我可以去问身边的同事。他们往往给我解释一番后,我就考虑在中文里面如何表达,有时候会纳闷一下:这个在中文里还真没有对应的。同事就说:这我可帮不上你了。
是的,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也会堵得慌。总统上学前,腐败分子告诉他:去学校学点东西,从你这边耳朵里进去,从嘴巴里出来教给妈妈。总统放学回来说:妈妈,东西是跑我头脑里去了,可是怎么出不来呀?更多时候,不是出不来,而是出来之后七扭八歪,不能见人。英文不能理解我可以问人,中文不好没药医。

我以前有一翻译老师叫古绪满。古老师除了教学外,也是一翻译实践者,曾翻译《牛虻》等著。他上课时,能大段大段给我们背诵中国古典诗文。他说他平时一有空就看中文书,背中文。翻译过程中,他不是一句一句翻而是看完一段,把原文甩到一边,去翻成中文,回头再核对。这样他至少能暂时脱离一下英文的语境。我的做法和古老师有些颠倒,但是本质上我想差不多。我先是一句句翻译,尽量保证忠实。完成之后,将原书丢到一边,再不管英文原文,而是去大改中文。通常情况下,我每天晚上翻译,一个劲往前翻,翻得不顺也不要紧,反正就是往前翻。然后去睡觉。早晨闹钟一闹,我蹭地跳起来,跑到书房,手持钢鞭将“因为”、“所以”、“的”、“地”、“得”一一打死。幸亏中国翻译的稿费是象征性的,我们才有这个奢侈去猛删,删得一早晨下来,一篇文字就如同进中国股市滚了一番一样。要是码字儿能赚钱,我会不会往里头搀点三聚氰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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